9/26/2005 01:12:00 下午

剃须刀

在洗手间猛猛的吸完最后一口烟,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走到了镜子面前,无意的看了看自己。突然发现,眼角熟悉的那一线光芒不见了,取代的是颓废无神的懒惰和腥红的血丝。使劲的揉了揉,企图能恢复一点什么,但很快发现这是一种徒劳。

一直觉得自己是很务实的人,但这一次彻底把自己的自信给摧毁了。想不通,又有漂亮女人玩又有前途的事情干嘛要去死命的抗拒?也许,心底保留的那点期待还没有消失干净。暗自骂了一句,他妈的,见鬼!

冲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呲嘴邪笑了一下,定睛看过去,原来留一些胡子渣也蛮好看的。往日每天必刮的干净下颚像是别人的假面,在记忆里闪动。把双手捂住脸想透过指缝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,可是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味道,烟味还没散。

回到了床上,盘腿坐在那发呆,很懒。屋里暗极,只余显示器的光在那里亮着。顺手又拿起一根烟来,却找不着火机。瞄了一眼那边,想起那不可思议的感觉,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一种“爱”。凭着一种感觉,在网络上用话语结缘,甚至不算是话语,大概只是一些松散的文字罢了。在回忆中,日月星辰闪烁发亮,虚幻,却又熟悉,就象那个“阳光灿烂”的深夜,独自坐在显示器前,微风透过阳台进来吹过鼻尖,人仿佛在迷雾中消失了,但稍为定定神,她竟然又在那里,似有还无,亦真亦幻。

在暗黑里逃脱,颓丧在这个空间里,静躺在这张熟悉可又陌生的大床上。有气无力的抬起岑寂,眼皮吧哒着瞄了瞄天花板,似乎那一眨眼就能看穿到那灰暗的天上。灵魂随着文字的含沙射影,在欲腐欲败的激烈反衬中,化为一具没有鲜活力也无法再飘摇的亡灵,宿命亦在咖啡的逗留中泛滥成灾……

还是起身,走到了咖啡机前默默的重复着熟悉的动作。慢条斯理的玩弄着手中的勺子,一勺一勺的把咖啡末倒进漏水斗。也许真的是这种苦,这种浓香而后甘的苦味深深的在打动着我的命理思维,简单而又回味无穷。不知道又是哪根错位的神经,想起了高中逃离生活最爱的一首歌,崔健的《一块红布》。

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\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\你问我看见了什么\我说我看见了幸福\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\它让我忘掉我没地儿住\你问我还要去何方\ 我说要上你的路\看不见你也看不见路\我的手也被你紧抓住\你问我还在想什么\我说我要你做主\我感觉\你不是铁\却象铁一样强和烈\我感觉\你身上有血 \因为你的手是热乎乎\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……

也许我应该满足现状,现在每天除了电脑前、床上、洗手间,我再找不出第三个可以去的地方。懒散的生活、堕落的表情正逐渐扩散到全身每一处毛细血管。还是在前两个月的光景,时常抱怨太忙,没有一丝一毫放纵自己的时间。如今这不正是我想要的放纵方式吗?我笑了,笑的很傻。我明白我在寻求一种超我的解脱方式,就是这样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。

但是,现在不行。必须让自己振作起来。大脑在向思维和惰性挑战。为什么了?这是怎么了?闭上了眼睛问自己。答案简单得有些吓人。当然,不会吓到别人,恰恰吓的是自己。上网,透过并不是很刺眼的荧光,恍惚看到了那一个人动人笑容。傻傻的,但很妩媚。我是这样的想象我的爱人。也许,这种伯拉图式的爱情最迷人。甚至在最初,连她的容貌、姓名都不知道,自己竟已深深喜欢上了这个陌生的女人。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,一个最熟悉的真真切切的生命。喜欢她什么?噢,不能再问自己,否则会崩溃的。笑了笑,暗想在生命旅程中,称之为“上海情节”。也不知道这情节能在这航程中贯穿多久。任性,大概就在这里集中。

起身打开了屋子里最亮的灯,收起怀疑的表情,抹干了心脏深处不小心掉下来的冰水,决定开始了我那无聊、简单、却充实的生活。于是下了个决定,决定把所有都遗忘,包括颓废的生活。拿起剃须膏把整个下颚抹了个透,直到看不见嘴巴。手中的三锋剃刀好象也能读懂主人的心思,寒光嶒嶒的亮过,一扫嘴边所有的多余须毛。

还是那张镜子,里面的那个男人笑了,笑得有些天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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